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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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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春纖看來, 她會擔心柳湘蓮因為小概率被噎死,除了出於人道主義精神外,就是不想長的相當養眼的帥哥保鏢失去她這個特別好相處的同行人。

這一夜, 感覺特別的漫長。春纖鍛煉完身體後,又將之前收起來的筆墨筆硯拿出來擺在桌子上, 一邊抄書練字,一邊在小碳爐上熬參雞湯。

熬夜多傷身呀,不補補怎麽行。

參是以前在京城買燕窩時順道買的。雖說是參, 但因為個頭和年限的原因, 價格便宜,功效也比不得那些上了年份的野山參。

但春纖年輕呀,沒病沒災的,這種小參燉湯, 於她來說也是極補的好東西。

春纖手裏到是有兩根上了年份的好參。那是在林府的時候,黛玉給林如海補身子, 見春纖稀罕,分給春纖的。春纖沒舍得吃, 放在交易系統裏準備將來回到現代給他們家老爺子老太太養老應急用。

不是她王婆賣瓜,這年頭穿越了還想著給家裏的老子娘帶伴手禮的孝順閨女真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第二個了。

天蒙蒙亮的時候,習慣早起練劍的柳湘蓮終於被生物鐘催醒了。睜開眼睛, 柳湘蓮眨了眨眼, 發現今日房間裏尤為明亮。

鼻間是濃郁的雞湯味,耳邊除了炭火燃燒的聲音還有雞湯的咕嘟聲, 哦,還有翻書的聲響。

再次閉上眼睛,柳湘蓮的記憶開始回歸,然後下一刻整個人都不好了。此時此刻, 他都不好意思轉身去看不遠處的人。

一張微微有些水腫的俊臉懊惱的皺在一起,不停的無聲咆哮。好一會兒做好心理建設後,柳湘蓮才從榻上坐起身。

“怎麽起的這麽早?”外間不算大,柳湘蓮所在的榻雖是貼著另一邊墻放置的,但只要微微擡頭就能看見桌上春纖抄了多少書。

厚厚一摞的紙張,這得幾時起床才能抄這麽多呢。

“聽說喝醉酒的人,容易吐得自己滿頭滿臉,還容易被吐出來的東西噎死,這不,整整守了你一夜,就擔心你客死異鄉。”春纖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見柳湘蓮醒了,打了個有氣無力的哈欠,聲音微啞的對他說道:“這雞湯熬了好幾個時辰,最是滋養不過了。你快去洗漱一下,我再在雞湯裏下些米,咱們早飯吃雞肉粥。”感覺不狠狠喝上兩碗粥,都補不回自己的損失。

做飯的家夥式都在客房裏,因為地方大,竟是比在馬車裏做吃食還要便宜些。

春纖不是那種為你做了多少卻一句都不跟你表功的人,但她也不是那種為你做了許多事全然掛在嘴邊的人。這會兒只一句話告訴柳湘蓮自己為他守了一夜便轉移了話題。

柳湘蓮看著收拾筆墨的春纖想要說些什麽,可是嘴巴張了張,硬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最後到底是硬著頭皮,聽春纖的話去洗漱了。

春纖買雞,都習慣叫賣雞的人幫忙殺了,再處理幹凈切成塊。煲湯,尤其是兩個人食用的時候,根本用不了一只雞,所以這鍋雞湯差不多是用小半只雞熬出來的。這會兒她將雞塊全部從鍋裏撈出來,放到一旁的盤子裏,然後又往鍋裏下了半碗洗幹凈的米,這邊鍋裏煮著粥,那邊春纖已經開始手撕那些撈出來的雞肉。

骨頭全部丟掉後,先將一塊雞胸脯肉撕得極小丟到鍋裏。剩下的雞絲再調個料,做了一道涼拌雞絲。

雞肉粥在煮的過程中,春纖還放了幾顆切碎的幹棗進去補氣……

雖然想要多吃一些,但一夜未睡,春纖困的不是很有胃口,所以這會兒也不想弄什麽主食,只想喝碗粥就去睡覺。不過想到柳湘蓮未必能吃得飽,到底還是打開房門,朝一樓大堂裏的小二喊了一聲,讓他送兩個新蒸的饅頭上來。但小二說這個時辰廚房那邊才剛開始上工,便知道這個饅頭一時半會兒送不來。

於是饅頭也不要了,直接從昨日買的零嘴裏挑了幾樣點心放在桌上當主食了。

至於吃不吃得慣…切,誰還總慣著他呀。

帶著參味的雞肉粥暖暖的喝下去,整個人都舒服極了。再吃一口酸辣的涼拌雞絲,無論是宿醉的柳湘蓮還是一夜未睡的春纖都感覺好極了。

至於放在旁上的點心,無論是春纖還是柳湘蓮都沒動。

飯畢,春纖簡單的將碗筷收拾了,還與柳湘蓮招呼了一聲,就回內室補覺了,而柳湘蓮坐在外間聽著春纖平穩的呼吸聲,心裏的慌亂和迷茫又一次消失了。猶豫了一會兒,拿起昨日春纖隨手放在椅子裏的銅鎖,柳湘蓮就著春纖收拾到一旁的筆墨寫了一張字條,然後貼在門上,便推門出去,用鎖頭將門從外面鎖起來了。

春纖在睡覺,他又要去鏢局,房門沒辦法從裏面鎖,那為了安全就只能從外面上鎖了。

白天的客棧很吵雜,春纖困極了也不過睡到了晌午前後,一邊揉著腫脹的額頭,一邊心煩的聽著客房外的聲音。

有吃飯喝酒,大說大笑的。有店小二樓上樓下敲門送餐報菜名的。更有左鄰右舍收拾行李以及進進出出的聲音。

吵得人腦仁疼。

想到她要定做的武器,可能需要一段不算短的時間,春纖便有心效仿之前去揚州時在林家附近租小院的方法在這洛陽城租間不大的小院居住。對了,之前他們還租過客棧店小二家的土胚房呢。

哪怕洛□□價再貴,租房子也比住客棧便宜。

最重要的是環境好了,也能夠休息好了。

有了這樣的想法,春纖便從床上起來,先是在裏間認真的洗漱換衣裙,然後又給自己梳了個垂環分肖髻,插了一根珍珠步搖,簪了兩朵進上的宮花。

因帶的是珍珠步搖,所以春纖又拿了一對珍珠耳墜子戴在耳朵上。至於旁的,除了當年林如海賞她的那只玉鐲到是什麽都戴。

自認將自己打扮得美美的了,春纖這才走出內室。然後…通往外面的門上貼了一張字條,那字條上不過寥寥數字,卻是將春纖想要出房間的打算直接扼殺在了搖籃裏。

將紙從門上撕下來,原本是想要團成團丟到一旁,不過轉眼間似是又想到了什麽,便又將字條放在了屋中桌子上。

也許以後能用到呢。

柳湘蓮不在,春纖也沒遮遮掩掩,直接將昨夜抄了一晚上的書都賣給了系統。隨後又拿出針線準備給自己做兩條夏天穿的紗褲。

春纖有幾匹蟬翼紗,這會兒做紗褲便準備用那個。

紗褲輕薄,穿起來有些透。所以春纖準備做的紗褲是裏面褲子,外面再加兩層紗的那種。

樣子準備參照花朵半開不開的樣子,以裏面的褲腿為花蕊,外面一片片形狀不一的紗做花瓣。

每片紗的最下面都縫上一顆小珍珠,既好看也不會因為紗布太輕而有點風就飄起來。

這褲子的料子是早就裁剪好的,這會兒不過是動手縫到一起罷了。

春纖一邊縫這條花瓣褲,一邊還想著這樣的褲子要配什麽衣裳。

嗯…要不,衣服就做成斜襟的紗袖小襖吧。

在腦子裏勾畫了一下衣服的式樣,春纖又起身拿來筆墨將腦中的衣服樣子畫出來。

掐牙斜襟的小襖直接系在腰帶裏,所以不需要太長。袖子做成喇叭袖,再在喇叭口處用條紅色緞帶弄個飄逸一些的蝴蝶結。

不過同樣想到紗袖太薄,會露肉的問題,春纖便準備再在這身衣服外面搭一件短款半袖褙子。

褙子也用蟬翼紗的,不過顏色要略深些。褙子的半袖從肩膀那裏往下一直到手肘處,手肘以下便是小襖的喇叭袖。對了,為了配合下面的褲子,褙子的下擺不能是常規的直版。

想了想這套衣裳穿在身上的效果,春纖就有些迫不及待。

春纖弄到的這幾匹蟬翼紗都不是純素色的,所以哪怕不繡花穿起來也極好看。而且衣服不繡花,也更省時省事。

從春纖拿起針線一直到做完一套,哪怕針線細密也不過用時一個多時辰。這其中最耗時間的還是那件褙子和小襖的剪裁。

因是夏天穿的,所以哪怕是做出來了,春纖也只能先試試大小是不是合身,完事就得收拾起來等天熱了再穿。

不想剛換好衣服,就聽到房門開鎖的聲音。見著推門而入的柳湘蓮,春纖暗暗呼出一口氣。

幸好,幸好,這早半刻或是晚半刻回來都得撞上她換衣服,現在…正好給他看看自己的新衣服。

“怎麽樣?好看嗎?”裏間的房門並沒有關上,所以春纖就站在裏間門口處看著走進來的柳湘蓮笑瞇瞇的問道。

很奇怪的衣裳。

尤其是下面的裙子,感覺說不上來的怪。

柳湘蓮也是見過世面的,見春纖興致勃勃的問他,自是不會掃興的說實話。笑著點頭,還誇了一句,“很別致。”

就是太別致了。

……

聽到想聽的話,春纖這才關上裏間的門換回了之前的衣裙。將換下來的紗衣仔細收好,春纖便拿了帷帽走出來。

柳湘蓮坐在桌前,給自己倒了杯茶吃,見春纖過來,順手也給春纖倒了一杯放在他對面。

春纖將自己想要定做一件特別武器的想法跟柳湘蓮說了,又說了想在洛陽找間民宅短租的打算。

“……咱們過日子的東西都齊全,租了房子自己住定會比住在客棧來的舒心。咱們去伢行找房子,到時再請個婆子幫忙打掃一番就能入住了。這洛陽城裏的房子再不好,也不會比那間土胚房差。你覺得這樣可好?”

按之前的約定,春纖負責二人的衣食住,所以這會兒就算春纖不問柳湘蓮的意見也不算有錯。但他們還不知道要同行多久呢,總不好太過獨裁,所以很有必要象征性的征詢一回他的意見。

柳湘蓮想到之前在小鎮住的那間土胚房,再想到洛陽花期將近,慕名而來的各地游人不少,住在客棧裏人多手雜,確實不方便,便也讚同了春纖的想法。

說到就做,剛從外面回來的柳湘蓮又帶著春纖出門了。

倆人先去了伢行,找了位掮客花了些中介費,很是痛快利落的租到了一間位於城東的一進小院。

春纖的要求不多,因為有馬車,所以必須有院子。再加上要洗漱做飯什麽的,那就不能沒有水井。

有水井的院子價錢自然不便宜,尤其是春纖這種短租的。春纖倒是不在乎錢,畢竟無論怎麽樣租房子都比住客棧省錢方便。

如果院子裏沒有獨立的水井,她還得每天雇人給她挑水,這也是一筆費用。最重要的是挑上一缸水,都不夠幹什麽的。夠做飯的,就不夠洗衣服餵馬的。夠洗頭發的就不夠日常所需的,就更別洗澡多費水了,這一天天叫人好幾遍的打水,那多麻煩呀。

這是一個不大的院子,院門是黑色木板門,有一定的隱蔽性。院門正對面是三間青磚瓦房,一側兩間雜物房。馬車可以靠院門的那個方向放置,而兩匹馬側可以安置在雜物房對面。

鄰居家種了一顆枝葉繁茂的高樹,樹枝過了墻頭,留下一大片樹蔭。馬兒靠著那這院墻,熱了有樹蔭,冷了也有陽光,很是舒服。

兩間雜物房,一間壘了竈臺是廚房。另一邊裏面卻是空的,春纖看了一眼房裏的情形,地面雖然鋪了磚,但肉眼可見上面壓痕,知道這戶人家搬走前是將這間屋子當成了堆積雜物的庫房在用。

不過春纖和柳湘蓮可沒有多少雜物,所以這一間直接被春纖當成衛浴室了。

她準備買個大木澡盆放在裏面,然後再買個馬桶。也不用特意去做什麽木牌牌做標記,有人用的時候關上門就可以了。沒人用的時候,門自然是要開著的,以免裏面太悶熱,氣味難聞。

三間正房,就跟現代的二室一廳差不多。按著這個時代的習慣,中間的堂屋永遠都是用來當客廳招待客人和一家人吃飯的地方。

東西兩間的屋子裏面都擺了一張架子床和一張臨窗放著的案臺。

屋裏沒有什麽箱櫃,到是各有一個掛衣服的木架子。

聽掮客說洛陽是府城,秋闈時總有秀才高中舉人。而這間小院還住過中舉的秀才,是一塊風水極佳的住處。那掮客又說若不是今年非秋闈年,這小院一定輪不到春纖二人。

春纖聳聳肩,對於掮客說的這些話完全不過耳。就她和柳湘蓮哪個看起來像是能高中狀元的?便是住進金鑾殿,怕也是白搭。

知道這些掮客都是萬事通,所以等他說完才問了一回每日這條街的取恭桶的時辰。

這個找別人也能知道,但春纖卻懶得再去問左鄰右舍的。在春纖看來,與其敲門去麻煩不認識的鄰居還不如一事不煩二主呢。

古時家家戶戶都有恭桶,而清理恭桶的活卻不需要自己來做。每條街都有一個專門清理恭桶的人。這些人隸屬衙門,每月有衙門按時發放工錢。

他們每天早上將這條街或是這片區域的恭桶都收集到一起,然後運到城外倒在專門的地方,然後在城外將馬桶清洗幹凈再挨家送回來。也因此,為了使著方便,幾乎家家都有兩個以上數量的馬桶替換著用。

當然了,富貴大戶大家會安排專門人的負責自家的恭桶,畢竟人口多了,馬桶也多了嘛。

春纖也是來了這裏之後才知道的這些事,但其實這些事情在現代的時候若能細心一些,也能有所發現。

春纖記得新白娘子傳奇那部電視劇的後半段,出現了一個武功很好,還跟白蛇的兒子結拜的的少年,他老子就是幹這個差事的。

簽了文書,交了房錢,春纖將掮客介紹的婆子留在小院打掃衛生,便和柳湘蓮離開了。

路過家俱鋪子的時候,春纖買了兩個恭桶和一個浴桶。讓鋪子裏的師傅在恭桶上刻了家址,春纖才付了錢,又說了一個具體的送貨地址,這才和柳湘蓮滿大街的找定做武器的鋪子。

因一時找不到定做武器的鋪子或者說怕找的鋪子不是最好的那個,柳湘蓮便叫春纖在路旁的雜貨鋪子裏等他,他自己去不遠處的鏢局打聽一番。

要知道這年頭走鏢的就沒有哪個是不用武器的,而這武器哪怕都是千錘百煉出來的,也未必不會破損。那麽武器破損了或是遺失了就得換新的或是修補一二。所以柳湘蓮很肯定他們知道哪家鋪子做的武器最好。

開門七件事,沒柴沒碳不成事。春纖便在雜貨鋪子這邊訂了幾筐碳,幾擔子柴。

除此之外,春纖又想到了放在馬車裏的那些米面庫存,於是又買了些米面和各種調味料。

因新租的小院裏有那個粗使婆子幫忙打掃衛生和開門,所以春纖仍舊是叫人將她買的東西直接送過去了。

買了這些東西用不了多少時間,畢竟也不需要她跟著老板討價還價。一時買完了東西,春纖又看到街邊新開的酒鋪打著八折旗號招攬客人,於是…又買了不少酒。

成壇的買酒不光有柳湘蓮的原因,也有春纖想要自己悄悄收起來的想法。

因買的多,哪怕酒鋪這會兒忙,老板也笑容燦爛的讓人給春纖送回去了。

柳湘蓮將她留在的這條街,幾乎都是各種各樣的鋪子。在等待柳湘蓮的這段時間裏,春纖還買了不少牡丹幹花,牡丹花芯和牡丹茶。

因這些東西是要寄給黛玉的,所以春纖便沒叫人送回去,而是又買了個漂亮的小籃子裝了,自己挎著籃子自己拿著。

柳湘蓮早起便去了一回鏢局,昨天差點喝到桌子底下的那幾位倒是都起的挺早。在鏢局喝了回茶,又說了一通閑話,這才回的客棧。

這會兒柳湘蓮便準備二進鏢局打聽消息,不想剛走到鏢局那條街上,就看到了一個正要走鏢的‘酒肉熟人’,於是連忙走上前問了一回消息。隨後柳湘蓮就大步流星的往回趕……

春纖需要的東西絕對是個費時費力的玩意,不但如此,還需要極好的材料才能打造出來。

好在春纖出的起價錢,那熟人介紹的鐵器鋪子也沒宰客。

當家大師傅問春纖這種怪異的武器他怎麽沒見過,是誰設計發明的。春纖看了一眼柳湘蓮,朝他眨了下眼,這才笑著說是從一本古籍中看來的。

“此物何名?”

春纖想了想,輕聲道:“長安。”

長安?

這兩個字一出來,柳湘蓮便想明白了春纖的意思。握劍的手指緊了緊,心裏沒由來的有些悶悶的疼。

大師傅不像柳湘蓮想的那麽多,他淡定的點頭,然後還問春纖要不要將這兩個字鏨在武器上。

“要的。”春纖想了想,然後又笑道,“一只鏨長安,一只鏨故裏。”

因春纖一來就說要按著圖紙定做一對那樣的武器,這會兒這樣說也不足為奇。

工期至少要二十天,這還是一切順利的情況下才能做到的事。春纖聞言與柳湘蓮對視一眼,更覺得租小院的決定太明智了。

交了定錢,春纖二人便出了鐵器鋪子。出來時,太陽都已經快要落山了。二人見狀,沒有耽擱的去了新租來的小院。

先是檢查了一下那婆子的工作質量,見屋子和院子都打掃得幹幹凈凈不說,就連新買回來的東西也都幫忙規置打掃了。春纖見此,本著防人之心不可無的心態又檢查了一回送回來的吃食沒有被人打開過的痕跡。見大致不差,便給那婆子結清了工錢,又叮囑她每三日來家洗一回衣裳,每十日打掃一回衛生。

感覺就像是雇傭了一個鐘點工。

春纖在現代的時候,夏天還好,但一放寒假,尤其是快過年的時候,樂媽就會使喚春纖給家裏做大掃除,還是不幹活不給零用錢的那種。

但春纖自小鬼心眼就不少,見樂媽和樂爸去上班了,便拿自己的零花錢和長輩們給的壓歲錢去家政中心找個小時工回來。

大半天下去,屋裏窗明幾凈,別提多幹凈了。

然後等那個小時工走了,春纖就回房間裝睡覺去,有時候是真的睡著了。反正樂媽回來一見家裏這麽幹凈,再見春纖累得蒙被大睡,真真是又欣慰又心疼。

她大閨女真真是又勤快又懂事。

樂媽一高興,春纖的零花錢就翻倍。樂爸那邊也心疼自己的小棉襖,時常將自己藏的私房錢挪出一些給他寶貝閨女。不光如此,樂爸樂媽更是見人就誇春纖多好多勤快,將人誇成一朵花還尤嫌不夠的要再鑲個鉆。

本來父母看自己生的崽崽就有高倍濾鏡,再這麽一誇…唉,好甜蜜的煩惱呀。

不過這樣的誇法,幾年後樂爸樂媽便不再逢人就誇了。倒不是知道了春纖幹的那些事,而是樂媽說姑娘大了,將來要結婚,這種誇法弊大於利。

你想著,若是自家姑娘不是自由戀愛,而是經過熟人介紹相親結婚的。那熟人說起你家閨女的時候,是不是一定會按著你誇的那些話說?

不但會那樣說,還會添油加醋極盡美化的說。這麽一來,相親的那一方是不是就覺得你什麽都會,特別的勤快?

可實際上呢,誰天生是喜歡幹活的?

就算有,那也是鳳毛麟角一般的存在。

結婚前娘家可勁的誇著自家閨女擁有多少優良品德,可結婚後呢,遇到那種不講究的人家,是不是就會指著你閨女做這做那,誰叫你媽媽說你在家的時候什麽都幹,什麽都會呢。

但凡少做一點都得說你娘家騙婚,還會說你心眼多不願意侍候公婆,壓根就不把這裏當家。

可誰規定兒媳婦就天生應該幹這幹那的?

然後人家就又會說,當初相親的時候,我們可就是沖著你勤快,什麽都會去的,不然兒子這條件怎麽可能找你?

嘖!說的好像你兒子貴如太子,有皇位繼承似的。

因樂家的親戚裏就出現過這樣的事,閨女嫁過去受了不少閑氣,可這些氣還都是父母一片疼愛造成的。也因為近距離接觸了,才徹底給樂爸樂媽敲了一回警鐘。

誰生的誰心疼,我沒指望我閨女嫁到你家當少奶奶,你也沒想將我閨女當菲傭老媽子使喚。

所以從那以後,樂爸樂家在與人談起春纖的時候話風就變了。

我們家那祖宗,我們家大寶貝,我們家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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